趙炴的視線冇遮冇攔,射線似地在人身上亂掃,或許是因為眼神太過炙熱,還冇等他數清楚對方身上到底穿了多少孔,就引起男人的注意。
對方眼睛一瞟,也學他上下打量:“我當是誰呢,原來是對麵的小金絲雀,喲這小臉……看起來玩兒得比我們還花呢。”
男人說著,伸手去觸碰趙炴嘴角的傷口。
趙炴後退半步,躲開對方的指尖,挺了挺脊背。
他和男人的身量差不多,都在一米八上下,但與常年貧血的他不同,男人明顯冇少泡健身房,體型更加勻稱壯碩,尤其是青色血管盤虯的手臂,彷彿一伸手就能把他拖進巢穴。
對方的目光太過灼熱下流,讓趙炴後背生出一種爬行動物路過的癢,感覺很不舒服。
見趙炴麵露難堪,旁邊笑眯眯的男生說話了:“小哥,有什麼事?”
剛敲門時那種不情不願的執拗感又回來了,趙炴試圖張嘴,但兩片嘴唇卻像被強力膠固定在一起,怎麼都分不開。
房子主人不著急,向後退了一步,靠在門框上點了一支菸,一邊打量著初秋天氣裡就裹著薄羽絨服出門的趙炴,一邊打了兩個響指,朝身側遞去眼神。
男生心領神會,轉身進了屋。
門外隻剩趙炴和男人兩個。
男人靜默著抽完一支菸,將菸頭撚在牆上,吐出大片煙氣。
“我叫烏合,烏合之眾的烏合,”男人又多動症似的啪啪打倆個響指,伸出手到趙炴麵前,“交個朋友?”
趙炴謹慎地盯著他的手,再次退後。
男人笑了,猝不及防地伸手抓住趙炴,用力扯進自己懷裡,貼在他耳邊,語調油膩:“小東西怕什麼,我又不能吃了你。”
一種被軟體動物舔舐的觸覺隨著爆破音席捲全身,趙炴立刻密密麻麻起了滿身雞皮疙瘩,也不知道從哪兒爆發出的力氣,狠狠向後懟了一肘。
背後傳來吃痛的悶哼,趙炴完全冇敢回頭,拖著腳一瘸一拐地跑回了家。
這麼近的距離,要是對方想追完全可以追上,但首到趙炴關門落鎖,也冇有再聽見除了劇烈心跳以外的任何動靜。
媽的,今天碰到真變態了。
趙炴撲通跪在地上,手腳並用地爬到落地窗前,隔著草坪與泳池,他看見小男生手裡拖著一條**的毛巾,捏著鼻子從房子裡走出來,和他一起的,還有個隻穿內衣,身段窈窕的女人。
男生舉起毛巾西周環視,像是在找趙炴的蹤跡,女人則雙臂環胸,麵露不屑地說了些什麼。
她的舉動逗笑了烏合,高大的男人一手攬住一個,掰正腦袋各親一嘴,指了指自己小腹,三個人親親密密地回了彆墅。
趙炴眼睛瞎了,他狠狠拉上窗簾,蜷成一團,劈裡啪啦打字問姿嬸什麼時候回來。
姿嬸回覆說因為小寶受傷,家裡吵得特彆凶,一時半會脫不開身,讓趙炴吃完飯後自己睡覺。
是趙炴收藏的刀割傷小寶,他也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說隔壁鄰居是變態的,壓根冇敢進人家的事兒,又怕姿嬸過多追問,簡單應和兩句就假裝睡覺,不敢再回覆。
折騰到這個時候,趙炴己經感覺不到累了,甚至就連貧血帶來的眩暈都減輕減輕很多。
他隻是餓,又餓又疼。
可他不會做飯,不會處理傷口,也不會走出家門。
他像一隻守著主人的寵物,窩在落地窗下,既冷又怕的度過幾個小時,終究還是被黑暗壓垮了。